十一年前我作为婴儿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一个男孩的面庞。我身边有着另外一个男婴。我的母亲躺在我左边,右边一个男婴,他身边躺着另外一个女性,紧靠着我的男婴就是芦户造,身边的女性就是芦户的母亲樱吹,那个男孩就是芦户清。
而芦户两人的父亲则是从来没出现过。樱吹也从没提过他俩的父亲在哪,芦户清对此也是只字不提,当时他只有五岁。
当然我也是这么个情况,不仅我母亲没提过我父亲,我姑姑也没提过……不过这些先不提。
木灵村在此之前完全没有人类来,据母亲说最早她发现怀孕的樱吹时候,樱吹全身是血躺在村外,身边是照顾着她的芦户清,怀孕的母亲和姑姑一起讲樱吹还有芦户清带了回来。醒来的樱吹和母亲还有姑姑意气相投,很快成了好友,七个月后,我和芦户造出生。
一开始由于木灵村的居民对人类不算太友好,所以前几年作为族长的母亲还有作为副族长的姑姑掩盖着樱吹和芦户兄弟的存在,在村子偏远的角落用术式生成一座树屋供他们藏身。所以大概有七年我是再也没见过芦户兄弟和樱吹的,哪怕我知道他们藏身地在哪。
后来事发暴露,我和母亲还有姑姑在各种事情下强行庇护樱吹三人,而经过时间证明了樱吹三人也可以信任,渐渐地村民抛弃了偏见,让樱吹等人住在村里。
木灵本身没有和人类的对立情况,但是让村民接受外来人类还是费了好一番力气。
第二次见到芦户清是在我七岁时候。
木灵原本长相不是人形,和几乎所有妖一样,都有原本样貌。不过除了部分妖族以外,尤其是木灵这种妖灵,人形和原型除了外貌没区别,为了让樱吹他们快速习惯村子,所有大人都变成了人类外貌,但是作为村里最年幼的我没有办法化为人。
第二次见到芦户兄弟时候的情况并不好。
木灵原本长相是尖脸,只有一双发光的双眼,没有其他任何人类器官外貌。身体也是纤细犹如树枝,配合比较凌乱的长发,发光的红眼,实际上还是蛮吓人的。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樱吹带着两个孩子来家里。两个孩子不是第一次见姑姑和母亲,但是是第一次来到这间房屋,房屋面积不小,还有各种格局,乱串的弟弟和怕弟弟捣乱的哥哥一起闯进了我的房间。
因为外貌,母亲叮嘱我不要出房门。我又不是小孩子,其中利害关系还是懂的。
结果被找上门了。
阴暗的房屋里,一个衣服和头发凌乱,身体纤细如白色树枝,脸上什么器官都没有只有一双散发暗红光的眼睛的妖怪。
两兄弟直接被吓到,弟弟哭嚎着直接跑出屋子,狠狠地摔了一跤,哥哥抱着弟弟想要拉起他,但是我刚才很清楚的听到了什么断裂的声音。
“别动他。”我双手张开表示我没有敌意,弟弟好像误会了,哭的更厉害,哥哥听到我说话先是被惊到,接着冷静了一些,默默看着我走到弟弟身边。
“扶好他,别让他乱动腿。”
清听我的安抚造的情绪,我凝聚灵力输入造的身体,阻断疼痛感并且进行镇静作用的同时搜索他的损伤位置和状况。
接着我走到由屋子组成的正方形框中间露天的花园里,拔下一根杂草,动用灵力改造杂草结构。
走回来我将杂草贴在造摔断的右小腿,一道柔和的绿色光芒包裹叶子,叶子在造的腿上延展伸长,缠绕住造的小腿并变硬。
我对着造的小腿注入更多灵力,将断骨完全接合。
“好了……”
“多谢……”
“谢……谢你……”
我走回屋里,对他们两个人说:“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回主屋去吧。”
清走过来还想说什么,我没给他机会,直接关上了屋门。
屋外摩擦声持续了一会儿,之后清好像放弃了一样,我听着两人脚步声在玄关上越来越远。
那之后两个人对我的事情只字未提,叶片在他们走回主屋之前就失去效果掉落了,而造的腿已经几乎完全愈合。
之后芦户兄弟经常来这里玩耍,本来冷清的屋子因为造的活泼有了一些生气,而清从小就很静雅。
两人从未问过我的事情,但是在玩的时候总是在我房间周围徘徊。
每次他们来的时候我都躲进屋里,就这么持续了两年。
那一年樱吹重病缠身,木灵虽然可以治百病,但是樱吹的问题不是短时形成的疾病,而是常年铸就,掏空了她的身体,在那一年从年初的病态,我母亲和姑姑就帮她调理,但是年末时候已经回天乏术了。
木灵不是神明,生命力缺失到几乎没留存的情况是救不了的,相当于起死回生。
樱吹的葬礼全村都参加了,除了我,我当时刚刚开始化为人,灵力全身扩散混乱不堪,没法随意移动。
埋葬完樱吹之后,芦户兄弟受母亲和姑姑的邀请在我家住一段时日。
他们两个人的房间离我的很近,当天夜里我听见清哄了造很久。半夜的时候,我听见微微的啜泣声。
我穿好衣服,拖着麻木的双腿走到屋门外,轻轻拉开了芦户两兄弟所在的屋门。
清当时坐在窗边,造已经在被褥中睡着。
月光打在清年幼但是秀丽的脸上,他的眼角有泪痕,他完全没想到我会来这里,我的到来吓到了他。
我一言不发,走到他身边,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我。
我坐到他身边,我揽过他的身子,让他躺在我的腿上,我伸手用袖子擦去他的泪痕,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他双手搂着我的腰,脸埋在我的腹部,我衣服上湿润的感觉告诉我他在哭。
那一夜我抱着他呆了一晚。
也许是成年人的情感作祟,也或许是触到了我以前亲人去世时候的回忆,我当时去安慰他完全是自主的,甚至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我保持着跪坐用腿当他的枕头呆了一夜,他张开嘴要说什么,我伸手轻轻捂住他的嘴唇。
造还没睡醒,清和我起身站在门口,我临走时候抱了他一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我走向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虽然我没看,但是我知道他盯着我的房间看了很久。
樱吹只给芦户两人留了两件玉佩,具体什么意味没人知晓,或许只有芦户兄弟知道。
之后母亲让芦户兄弟住到了我家附近。一开始想让芦户兄弟直接住进我家,但是芦户清拒绝了。
之后芦户兄弟经常来我家帮忙,而母亲和姑姑也经常叫芦户兄弟来玩耍,给他们做饭。
自那天以后清偶尔来我房屋前,只是静静地看着房门。
就那样一年后,我十岁时候已经能正常人化,我母亲第一次正式把我介绍给两兄弟。
当时两个人对我没有任何陌生感,很快就和我熟络,不过我比较淡漠。
转折点在十岁生日过后那一年的四月。
最开始几个月我和芦户清芦户造都是由我叫他们的名字,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
母亲让我不要说名字,至于为什么完全没提到。
芦户两兄弟也经常问我名字,我没有告诉他们。
四月十六日那一天晚上,他们来和我家庆祝春临日。春临日是木灵的一种节日,这一天年轻的木灵都会和年轻邻居交换信物,具体意味我不知道。
那一天芦户清给我准备了一件树藤编制的手环。
但是我没有回礼可送,虽然他不在意,但是窘迫下我告诉了他我的真名,在和他说出真名的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灵力被抽空,直接躺倒,他手快将我抱在怀里,而我不断脱力直到失去意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
当时我醒来的时候,母亲就在身边,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是我感觉到她有微微的怒气。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搂着我。后来姑姑告诉我如果不是芦户清呼救,我就会因为灵力干涸死去。
这之后我躺在屋里修养,母亲叫清出门去正屋,说要单独谈谈。
具体内容我不知道,造一直在我身边看护,当晚,母亲给我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果实,让我灌注灵力,接着让我亲手喂给清。
我走到主屋,清就坐在垫子上,看到我进来一言不发,只是微笑。那微笑感觉是发自真心的。
我沉默不语,亲手把注满灵力的果实喂给他,他吞下后,我感觉到我的灵力回来了,不再虚弱无力。
在我十一岁生日时候母亲告诉我那是木灵的契约仪式,相当于订婚仪式。
真名是不能告诉别人的,除非是承认那人,被告知真名的人有被掌握真名的妖灵的能力。
但是由于我未成年,直接表现为吸收走所有灵力,为了让我不丢性命,只能正式缔结契约。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把自己坑掉,变成了半条腿嫁出去的状况。
我询问过姑姑,虽然她说是可以解除的,但是母亲那意思好像打算让我成年就嫁过去,这之后经常让我和清独处。我和清提过这些事,对于我提出的成年后解除契约,他只是摇摇头微笑,不在接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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